“就因为她死了，皇上才不高兴，跑到帘子胡同寻欢作乐。”
“不，母后，状元郎由我来点，我想叫谁当，谁就当！”
说毕，表示二位大臣退下。高拱从速伏奏：“臣等遵旨，只是另有一件要紧事，须得叨教皇上。”
在隆庆天子与高拱说话时，张居正小声问张贵：“皇上今儿早上如何了？”
张居正也大惑不解。模糊约约，他看到隆庆天子站在乘舆跟前指手画脚，仿佛在发脾气。
“臣服从。”
陈皇后紧盯着李贵妃，一脸迷惑的神采，喃喃私语道：“看你这个贵妃，大凡做女人的统统本钱你都有了。但是皇上为何反面你亲热，而去找甚么娈童呢？果然男人的谷道赛过女人？”
两位大臣这才感到皇上神情恍恍忽惚，与昔日大不不异。高拱因而谨慎翼翼问道：“皇上不早朝，又想做甚么呢？”
“啊，你说万岁爷的疮，是在帘子胡同惹返来的？”陈皇后这一惊非同小可。
两位阁臣刚出大门，一阵北风劈面吹来，把高拱一部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大胡子吹得凌混乱乱。就因为这部大胡子，再加上脾气暴躁，臣僚和宫廷中的寺人背后里都喊他高胡子。
陈皇后顿时一阵恶心：“这类处所，也能叫皇上欢愉？”
“哟，孔贤人的书，都读到最后一节了。”
说到这里，李贵妃的脑海里立即闪现出一个高鼻凹眼的鞑靼美女，顿时把银牙一咬，恨恨地说：“要不，就是阿谁奴儿花花传的！”
“明天，臣已将庆远火线传来的八百里快报传入宫中，原定本日早朝廷议，对叛民首级韦银豹、黄朝猛等，是抚是剿，两广总督是否换人，广西总兵俞大猷是否降旨切责，还请皇上明示。”
陈皇后明白李贵妃的笑容是为这档子事儿，因而欣喜说：“昨儿个我还问了太医，他说皇上的疮已经结痂了。”
“《论语》，读到最后一节了。”朱翊钧感觉这位嫡母比生母随和很多，是以，也很情愿和她搭话儿。
隆庆天子沉默不语，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高拱。俄然他把高拱拉到一边，私语道：“你是朕的教员，也是朕一手汲引的首辅，现在有人欺负朕，你到底管还是不管？”
李贵妃脸一红，内疚了一阵子，不甘心肠答复：“听人说，娈童做的是谷道买卖。”
李贵妃笑盈盈地说。她不是那种妖艳的美人，但楚楚风味，眼波活泼，一颦一笑，傲视生辉。一看上去就晓得是一个既有魅力又有主意的女人。
“早朝，甚么早朝？”隆庆天子仿佛压根儿不晓得这回事。
李贵妃肝火攻心，嫌参汤太热，叮咛侍女另沏一杯花茶。接着回应陈皇后的话说：“孟冲毕竟是个无根的男人，也不晓得娈童究竟有何滋味，这必定是皇上的心机。这些年来，皇上甚么样的女人都玩过了，心中不免就打娈童的主张。”
孟冲是司礼监的掌印寺人。宫内寺人称为内宦，机构庞大，共有十二监、四司、八局等二十四衙门，打头儿摆在第一的就是司礼监。而掌印寺人又是司礼监第一号头儿，是以也是寺人的大总管，职位显赫，素有“内相”之称。隆庆天子即位时，掌印寺人是陈洪。陈洪因办事不力被撤了，接任他的便是孟冲。
此时仍然是天低云暗，站在这皇极门内空荡荡的广场上，身上仍感遭到北风中的飒飒寒意。近在天涯的皇极殿外，文武百官早已列队站好等着朝见。现在，他们都看到皇上和两位辅臣站在广场上，不明鹤产生了甚么事，禁不住交头接耳，群情纷繁。
在金台上，隆庆天子又停下脚步，望着晨光中巍峨的皇极殿，俄然跺了一下脚，恨恨地说：“祖宗二百年天下，乃至本日，国有长君，社稷之福，怎奈东宫太小，如何是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