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> 第85章 【你这手得生茧了】
沈游方是早去查吴氏的案底了,而龚致远被常平仓一捧胡涂账乱得失了言语,报到齐昱跟前说要亲身去受灾的几个村庄看看囤粮。齐昱很赏识他干劲,便着知州府匀出几个衙役,随他一道去了。
另说方知桐每日治水学问皆向谭一秋说得一清二楚,凡是谭一秋笑眯眯问起旁的,答得也是高风亮节、进退有度,同谭一秋谈笑晏晏,三言两语还绕回治水上。温彦之心性实在,这是如何个停顿也不甚瞧得清楚,只好冷静喝茶。
谭庆年郁郁不得,转头转进前厅,却见儿子谭一秋正抱着两打城北点心铺的酥饼,一边往方知桐面前献宝似的送,一边就教治水的学问,一脸笑容不要太殷切。
虽没将温彦之学箭的事当作打趣,齐昱却也没想过温彦之会将这事如此严阵以待,就像是有个甚么执念非要完工似的,一听要先练练体力,便非常果断地每日朝晨夙起小半个时候晨跑,且同他约好这么跑上八日,有些耐力根柢了,就开端学张弓。
再说到方知桐此番来了萦州,衣服没带两件,带的满是图纸,常常一早和温彦之钻进前厅一比划切磋,眨眼就到半夜,还兼不时去高低流看看城防河道、排水旧管,前厅里堆起的图纸只一天比一天厚起来。
正此时,馆役畴前厅来报说龚致远回了。齐昱、温彦之便临时止了箭,走到前厅,龚致远正同方知桐酬酢,谭氏父子也立在一旁看水案,世人正要见过圣驾,沈游方却刚好风尘仆仆赶过来,身后还跟着几个府衙的捕快。
齐昱拾袖指着谭庆年,倦然道:“给朕扒了他的官服乌沙,收监待审。”
谭庆年被儿子撺掇着日日都要来行馆瞧瞧水案,本想着顺带在皇上面前替儿子卖卖老脸,好让儿子在京中谋个好差事,可常常去书房求见,齐昱只一句“朕忙”,便叫李庚年利落地回了他。
他这么想的时候,人正靠住行馆书房的窗户朝外看。凌晨薄雾没散洁净,暗卫们黑衣短打,孔武有力地打回廊前跑过,背面有个一身苏青的衫子的温彦之,肃了一张被风吹红的脸,缓缓小跑跟着。
齐昱看着他背影出去,收回的目光又从谭庆年身上凉凉掠过。不待他开口,谭庆年已然扑通跪下去,青白着面色道:“皇上容禀,臣与此案确然没有干系,还望皇上明察!”
世人正不明这二人在打甚么哑谜,龚致远就从布兜里抖出帐本一把翻开,朗声朝齐昱道:“微臣启禀皇上,周遭村庄囤粮皆被处所官员层层剥扣,涉案人数至百,运出收买再高价卖出者,都是吴氏财产!这当中有一笔款项走了官道枢运的门路,卡在知州府上,想来是郑知州已得知吴氏此举,不查举,反放纵,这就是他所收取的贿金。”
暗卫立时出来了两个。
这沉默当中,一个青瓷茶盏忽而猛地摔碎在他跟前,那碎瓷声锋利得几近要把人耳膜割破,齐昱手指扣在桌边,骨节都发白起来,面上的笑可算作狠厉:“好,好,不愧是两朝元老、蒙荫廿年,朕本日……算是明白了。”
“能,能。”齐昱这才不再逗他,可再环身贴背时,却又忍不住再亲了他后颈一口。
箭道之所觉得“道”,便不但是站定拉弓出箭。
从温彦之那一亲吻落在齐昱嘴角起,齐昱就悔怨了。他抓着温彦之玉白的指尖,放在唇边亲了一口,目中确然划过丝不舍:“你这手得生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