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昭笑道：“不敢请耳。”
多铎向来信不过他咀嚼，听他还不如听尼堪的，因此不屑道：“得了吧，别拿劣等货品来糟我的心。”
硕塞上前施礼：“十五叔安。”
钱昭笑赞道：“摄政王公然夺目，非常人可比。如此一来，吴某约莫也不敢想封地之事了。”之前模糊透着从平西王改齐王的动机。
筵散之时，钱昭送陈圆圆于院门外，点头笑道：“本日一别，不知何日再见。陈大师保重。”
吴三桂心知，异姓封王本就惹眼，若真加此尊号，不提汉臣如何，八旗亲贵恐怕也将心胸不满，这的确是把将他架在火上烤，因此惶恐道：“臣何德何能，岂敢与宗室同列！万望王上禀明陛下，守土讨贼皆为臣子本分，‘亲王’之号，臣决然不敢受赐。”
多尔衮捏着酒盅，沉吟半晌，叹了一声，道：“既如此，便召部臣再议吧。”
就在这时，院外脚步声响起，十数名寺人婢女拥着一名旗装女子出去。
先到的并非吴三桂，倒是邀来陪座的硕塞及闻风而至的阿济格。
多铎懒得理他，唤苏拉上茶。
“本来如此。”陈圆圆红了脸，低声道，“妾并不是第一回见豫亲王。前年圆圆为刘贼所掳，裹挟西去，乱军当中又将我等女子丢下，正巧赶上豫亲王之部，他令人将妾送到将军身边。”
“天然不怪。”多铎笑道，“本王久闻夫人盛名，正想一见。”
多铎见了来人立即收慑心神，上去牵了她的手，引见道：“这是本王福晋。”
硕塞喝得半醉，抚掌大声喝采，命人取银来赏。他本来感慨才子别抱，筵中也无美可赏，非常苦闷，以是只一味喝酒，听得这天籁之音，倒是复苏了一半。
阿济格看得心痒，见多铎不动，就想上去扶，被硕塞一把拽住。
哪知她打了个哈欠，轻道：“你不困，我可困了。”说着回身进了阁房。
寺人应了声“嗻”，小声答道：“回王爷，这叫蟹粉狮子头。”
他又是神驰又是遗憾，连连感喟。钱昭却转而煞风景地问：“吴三桂的折子一个劲儿给他部下人请赏请封，方才在殿上没提么？”
阿济格“哼”了声，甩开他说了句：“不识好歹！”心道，货品再好，挺着个大肚又能做甚么？
多铎微恼，心道这混人又来胡搅蛮缠，回道：“你当我这是妓馆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