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大抵也就是道生的佛无“净土”论的意义。这是他的又一个实际。佛的天下,就正在面前的这个天下当中。
道生另有一个实际,主张“统统众生,莫不是佛,亦皆涅槃”(《法华经疏》),即每个有感受的生物都有佛性,或宇宙的心。他的关于这个题目的论文也失传了,他这方面的观点还散见于几部佛经的注疏里。从这些注疏看来,他以为众生都有佛性,只是不熟谙本身有佛性。这就是“无明”。这类“无明”使之堕入存亡循环。是以他必须起首熟谙到他有佛性,佛性是他赋性内里本有的,然后通过学习和修行,本身“见”本身的佛性。这个“见”便是顿悟,因为佛性不成分,他只能见其全部,或是毫无所见。如许的“见”也就意味着与佛性同一,因为佛性不是能够从内里瞥见的东西。这个意义就是道生所说的“返迷归极,归极得本”(《涅槃经集解》卷一)。得本的状况,就是涅槃的状况。
僧维又问:学者若努力于学,但愿借此与“无”同一,他是否会逐步进步呢?如果不逐步进步,他又何必学呢?如果是逐步进步,岂不就是渐悟吗?谢灵运答:努力于学,在压抑心中的污垢方面,会有主动结果。如许的压抑,仿佛是毁灭了污垢,实际上并没有毁灭。只要一旦顿悟,才气“万滞同尽”。
有一篇论文题为“宝藏论”,传统的说法是僧肇所作,但很能够不是他作的。此中说:“比方有人,于金器藏中,常观于金体,不睹众相。虽睹众相,亦是一金。既不为相所感,即拜别离。常观金体,无有虚谬。喻彼真人,亦复如是。”(《大藏经》卷四十五)意义是说:假定有小我在储藏金器的宝库内,瞥见了金器,但是没有重视金器的形状。或者即便重视了金器的形状,他还是认出了它们都是金子。他没有被各种分歧的形状所利诱,以是能够摆脱它们的大要辨别。他老是看得出它们内涵的本质是金子,而不为任何幻象所苦。这个比方说了然真人是甚么。
僧肇的哲学
“宇宙的心”的看法,是印度对中国哲学的进献。佛教传入之前,中国哲学中只要“心”,没有“宇宙的心”。道家的“道”,虽如老子所说,是“玄之又玄”,但是还不是“宇宙的心”。在本章所讲的期间今后,在中国哲学中,不但有“心”,并且有“宇宙的心”。
僧肇的实际,详细化了第二层次的二谛。在这个层次上,说万物是有是静,说万物是无是动,都是俗谛。说万物非有非无,非动非静,是真谛。
《肇论》的第一论题为“物不迁论”,此中说:“夫人之所谓动者,以昔物不至今,故曰动而非静。我之所谓静者,亦以昔物不至今,故曰静而非动。动而非静,以其不来;静而非动,以其不去。……求向物于向,于向何尝无;责向物于今,于今何尝有。……是谓昔物安闲昔,不从今乃至昔;今物安闲今,不从昔乃至今。……果不俱因,因因此果。因因此果,因不昔灭;果不俱因,因不来今。不灭不来,则不迁之致明矣。”(见《大藏经》卷四十五)
关于这个题目,谢灵运与其别人有很多辩论,《辩宗论》都有记录。有个和尚名叫僧维,问道:学者若已经与“无”同一,当然不再说“无”了,但是他若要学“无”,用“无”撤除“有”,那么,如许学“无”岂不是渐悟的过程吗?谢灵运答复道:学者若仍在“有”的境地中,他所做的统统都是学,不是悟。当然,学者要能够悟,必须起首努力于学。但是悟的本身必然是超出了“有”。
僧肇三十岁就死了,不然他的影响会更大。道生(434年卒),钜鹿(今河北省西北部)人,居住彭城(在今江苏省北部),与僧肇在鸠摩罗什门下同窗。他学问赅博,颖慧而雄辩,传闻讲起梵学来,顽石为之点头。暮年在庐山讲学,庐山是当时梵学中间,高僧如道安(385年卒)、慧远(416年卒)都在那边讲过学。道生提出很多实际,又新又反动,曾被一些保守的和尚赶出了南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