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不可诈道,是天下之福,”钟意道:“现在有人直言进谏,如何反倒起火,以罪戮之?如此行事,我恐天下怪愕。”
天子面色和缓了些,边走边道:“你怎在此?”
孔颖达有些心焦,开口道:“陛下,臣觉得居士方才所言大善,应……”
那几人避开,不肯回礼:“居士如此,便要折煞我们了。”
钟意道:“不该死。”
钟意行礼道:“但随本心罢了,当不起诸位谬赞。”
龙朔四年,朝臣因陛下身患气病,以隆暑未退,宫中卑湿为由,请宫中建阁,以供陛下居之,陛下却因糜费很多辞之,又言‘昔汉文帝将起露台,而惜十家之产。朕德不逮于汉帝,而所费过之,岂谓为民父母之道也’。”
天子又是久久未曾作声,直到瞥见太极殿的宫门,方才道:“朕传闻,你把朱骓赠与怀安居士了?”
……
李政笑道:“儿子明白。”
李政对峙道:“她好得很。”
钟意奇道:“甚么话?”
中书省设两位中书令主事,即英国公李绩与邢国公房玄龄,门下省设两位侍中主事,即王珪与魏徵。
“自陛下即位以来,政尚简肃,朝风腐败,开前代未有之乱世,万民敬佩,四方来朝,”钟意起家拜道:“仁德至此,那里是夙儒们戋戋几句话便能抹消的?”
李政道:“真的?”
说到此处,他停下脚步,叹道:“方才是朕气急,说的过了。”
天子寂静半晌,道:“你都闻声了?”
天子听她说完,面色微有和缓,寒气却未退:“居士,你在避重就轻。”
“玄武门之事内幕如何,陛下心中最为了然, 无需多言,”钟意定了心神,道:“但是夙儒讲陛下失德,我却不觉得然。”
孔颖达一时讷讷:“你!”
天子道:“真的。”
“原是想来找本书的,”李政跟上去,笑道:“厥后见父皇起火,不敢入内。”
天子出了弘文馆,余怒未消,却见李政站在窗边,不知立了多久,见他看过来,含笑问安:“父皇。”
玄武门之变杀兄杀弟,过后逼迫父亲退位,这都是难以消弭的污点,无需先人评说,当世便有人诟病,但是天子挑选了最为精确,也最为开阔的处理体例。
“父皇要记得本日说过的话,”李政笑道:“他日忏悔,儿子决计不依。”
“胡说八道,”天子笑骂:“另有你怕的事情?”
李政但笑不语。
李政道:“她如何我都喜好。”
天子神采涓滴不见和缓:“何解?”
“那朕换句话问,”他道:“你感觉他们不该死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