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如蒙耐烦道来,“司马相如被保举为官后,远赴都城,留下卓文君一人独守空房,红颜对孤枕,一年又一年。终究有一日,司马相如给卓文君送出了一封十三字的信:一二三四五六七八-九十百千万。”
贺明玉这会儿脑筋一片闷沉,竟也寻不到话儿来回她。
“姐姐们快别笑话我了。”叶如思微微红了脸。
“你别活力了,我错了还不成。”颜多多急得直挠头,一头墨发都给抓乱了,他固然从小到大四周打斗,但是自长大后,还真没惹哭太小女人。
叶如蒙在石子小道上徐行而行,边走边低声道:“卓文君读信后泪流满面,提笔回了一封《怨郎诗》,诗曰:一别以后,二地相悬。虽说是三四月,谁又知五六年。七弦琴偶然弹,八行书无可传,九连环从中折断,十里长亭望眼欲穿。百思惟,千系念,万般无法把郎怨。郎呀郎,巴不得下一世,你为女来我做男。”
“哦。”叶如蒙点了点头,她感觉贺明玉提起这宋家女人时,似有难言之隐,便不再多问了。
那一袭红衣的颜多多正与宋怀玉二人对峙着,很有些剑拔弩张的气势。宋怀远则一脸暖和地对着颜如玉说着些甚么,而那宋女人,则躲在宋怀远身后低头抹着眼泪。
“那他们家另有个mm?”叶如蒙不由得猎奇问道,当年她们国公府和他们状元府攀亲了,她都没传闻过宋怀玉底下另有mm呢,想来是养在深闺中,低调得很。
“莫非不是?”叶如蒙笑问。
叶如蒙姐妹俩也跟了畴昔,却听得颜多多低着头与宋怀雪报歉,“对不起,我真不是用心的。”
叶如蒙连连点头,“真不看!我娘说看多了会‘乱民气智’,你还记得阿谁柳家阿谁和小厮私奔了的六蜜斯吗?”
叶如蒙见她情感降落,便笑着打趣道:“瞧你这模样,不晓得的还觉得你有了心上人呢。”
“我听我嬷嬷说,那柳六蜜斯,就是这类话本儿看多了,才会被那小厮说的蜜语甘言哄晕了,放着个门当户对的表哥不要,跟一个边幅平平的穷小子跑了。”
她此言一出,叶如蒙姐妹俩都忍不住“扑哧”一声笑了出来,叶如蒙笑得话都有些说不清了,“你竟然敢偷看那些话本儿?扯谈乱言的,让你母亲晓得了还得了!”
“这宋家两位公子都是好才华的,在学院中很得夫子爱好,我母亲也让我大哥常常和他们二人来往,不要老是同那班‘狐朋狗友’出去‘花天酒地’呢。”贺明玉恐怕叶如蒙问起她宋家小妹的事,一下子话便多了起来。
贺明玉笑嘻嘻道:“连我姨娘都不晓得,这些是我从紫烟那儿得来的。”紫烟,恰是贺明玉身后跟着的丫环,见自个儿被贺明玉点名了,紫烟羞得小脸通红,“这个……这个也是别的姐姐传给我的。”又苦着脸要求道,“蜜斯你别再说了,如果让夫人晓得了,我可得挨板子了。”
叶如蒙附和地点了点头,说了句客气话,“你倒是好眼力。”
叶如蒙听了笑道:“内里的传言多是不成信的,还是得目睹为实。不过,这宋至公子和宋二公子模样倒是生得类似。”
贺明玉不知不觉中脚步渐缓,顿住不再前行了。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典故话本儿上到处可见,但是却从未有人提到过他们以后的糊口。她现在俄然得知本相,思来顿觉心间难过,难以放心。
叶如思见状,轻声安抚道:“所幸此信终唤醒了司马相如,他惭愧万分,今后不敢再提遗妻纳妾之事,最后二人终白头偕老。”
宋怀雪哭得眼睛红彤彤的,像只小兔子,委曲地摇了点头。
贺明玉凑了过来,“你还真不想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