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术很胜利。他们刚解掉绷带的时候，我们多少都有点吃惊，但还是像库玛大夫先前交代的那样保持浅笑。但那并不轻易，因为哈桑的上唇看起来又肿又怪，没有表皮。护士递给哈桑镜子的时候，我但愿他哭起来。哈桑深深地看着镜子，如有所思，阿里则紧紧握住他的手。他咕哝了几句，我没听清楚。我把耳朵凑到他唇边，他又低声说了一遍。
“你晓得那是甚么吗？”阿谁印度人――库玛大夫说。
阿塞夫的嘴巴抽搐了一下。瓦里和卡莫看到强弱易势，的确没法置信，有人在应战他们的神，热诚他。更糟糕的是，这个家伙竟然是个肥大的哈扎拉人。阿塞夫看看那块石头，又看看哈桑。他细心看着哈桑的脸，他所看到的，必然让他信赖哈桑并非妄言恐吓，因为他放下了拳头。
“请放过我们，少爷。”哈桑说。
哈桑和我茫然对视。那儿没有见到任何包着礼品的盒子，没有袋子，没有玩具，只要站在我们前面的阿里，另有爸爸，和阿谁看上去像数学教员的印度人。
跟哈桑一样，阿里也不善扯谎。每年我们生日，他都假装不晓得爸爸买了甚么礼品。每年他的眼神都出售他，我们都能从他口里将礼品套出来。不过此次他看来仿佛真的不晓得。
哈桑耸耸肩。在外人看来，他平静自如，但哈桑的脸是我从小就看惯了的，我清楚它统统纤细的窜改，他脸上任何一丝颤抖都躲不过我的眼睛。我看得出他很惊骇，非常惊骇。
“噢。”哈桑说。他松了一口气，浅笑着，但也只是松了一口气。“我不是惊骇，老爷，我只是……”哈桑或许是个傻瓜，我可不是。我晓得如果大夫跟你说不会痛的时候，你的费事就大了。我心悸地想起客岁割包皮的景象，大夫也是这么对我说，安抚说那不会很痛。但那天深夜，麻醉药的药性减退以后，感受像有人拿着又红又热的柴炭在烫我的下阴。爸爸为甚么要比及我十岁才让我割包皮呢？我百思不得其解，这也是我永久没法谅解他的事情之一。
爸爸望着哈桑利诱不解的眼睛：“我重新德里请来库玛大夫，库玛大夫是名整容外科大夫。”
“别担忧，”库玛大夫插嘴说，脸上带着浅笑，“不会让你感觉很痛的。实际上，我会给你用一种药，你甚么都不会记得。”
我们在前门脱掉手套，擦掉靴子上的雪。我们走进门廊，看到爸爸坐在炭火熊熊的铁炉前面，中间坐着一个矮小的秃顶印度人，他穿戴棕色西装，系着红领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