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歌熟谙莲儿这么久以来,第一次见她如此失神,一时感觉又是讶异又是好笑。
“不,他的确和旁人不普通……”仿佛是想起了甚么,莲儿竟低下了头,脸颊泛着淡淡红晕,“他将我放在房门口,见我仍然神态不清,便……便打了我一巴掌。”
“我听他嘟囔了几句,仿佛是想把我唤醒。被他一打,我的确展开了眼睛,他又将我背过身,轻拍我的背,让我将腹中的积水吐出来。但我一向在干呕,并不竭地干咳,却把小桐给招来了。待我坐起家时,那位公子便不见了踪迹。”莲儿抚着本身的脸颊,轻声说道,不由得又是一叹。“我自懂事以来,便没有人如此待过我,既救我一命,却又不肯多看我一眼,乃至不肯为我所知。”
“夜里官船来了,我们便跟着前来驱逐的人一并上了路。我本就不风俗旅途驰驱,之前单独闷在车里,甚是沉闷,故到了船上后便在船面上呆着透透气。本没想着会有甚么事,但那日风大,我又站在船舷之上,地板湿滑,一个不留意便落进了江水里。”
“那厥后你可另有试图寻觅这位公子?”子歌问道,莲儿点了点头。
子歌沉吟了半晌,见莲儿仍然笑容满面,便也照葫芦画瓢,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莲儿闻言,神采如云开雨霁,重新有了笑意:“若像姐姐所说,他必是一个有设法亦有担负的男人,并且他……为我考虑得甚是全面。”
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……
“你且不要过用心急,那位公子没有奉告你本身的身份,自是有他的启事的。我想,其一便是为了保护你女儿家的明净申明,其二还为了保全大齐与南诏的联婚一事。”子歌娓娓道来,“若被其别人发明你曾与陌生男人有肌肤之亲,莫说你的明净不再,这件事若传入京中,陛下纵使以万两黄金相赠,也无人会情愿娶你。”
子歌听到这句话后,几不成见地皱了皱眉,又问道:“好端端地,他为甚么要打你?”
打了一巴掌?
“船泊岸以后,几位随行之人先行进京了,我们一行在港口四周的酒家投宿,便只好就此别离。本想暗中看看那些人中有无衣衫尽湿者,但想必那位公子也早已在船上换过了衣衫,想来也只能作罢了。”
“总之,你就别再质疑本身了。固然哥哥的设法我也揣摩不透,但他对你定是心存好感的。”莲儿见她神采回缓,觉得是本身说的话起了感化,便又加了一句道,“即便他此时对你并无他意,我也能够帮你一把……”
“是啊……我之前一向感觉,你们齐人都长得一个模样,不过是高、矮、胖、瘦,看起来也都差不了太多。”莲儿抿了一口茶水,目光里模糊有一股痴迷神采,“但那天夜里,那位公子抱着我浮出水面时,我靠在他的胸口,听着他如雷的心跳,第一次感遭到,齐人里也有如此特别之人。”
“那日在船上的齐人,你能记得的都有哪些?”子歌问道,提笔便在一张宣纸上随便记取,“澄江王天然是在的,另有卢浚逸与刘豫章。别的,可另有别人?”
“招亲一事便在当口上,你不忙着复习宫廷礼节,倒想着说媒来了。”子歌责怪地说道,玩闹般地悄悄推了她一把。
“无妨,便重新开端说罢,我听着。”子歌将一旁早已泡好的毛尖斟入两个温润的瓷杯中,一时水雾氤氲,莲儿那双盈盈秀目,也笼上了一重淡淡的雾气。
“嗳,我这个媒也不是白做的。”莲儿冲她一笑,脸上却又暴露了那抹难过的神采,“不瞒姐姐说,我这几天几次来找你,是有件事想与你筹议,却又一向不晓得该从何提及……”
子歌闻言,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的神采。但见莲儿现在安然无事,便知厥后必有人相救。她悄悄拍了拍莲儿的手,没有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