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无悲一起沿着园中花间小径徐行徐行,未几久便到了飞鹤亭前。
武德十二年,见机会成熟,判定抛出河内矿脉为饵,哄动陇西权势祸起萧墙,内斗不止。
“这半夜半夜的,兄长唤我过来何为。听那小子说,兄长但是欲喝酒解忧?”云无忌翩然一笑,在剑齿虎头上拍了一拍,惹得巨虎龇牙咧嘴,一阵降落的吼怒。
夫庚金,带煞也。主宰六合肃杀的权益,仆人间兵革之变。在天是风刀霜剑,清冷肃杀。在地是金铁,铮铮铁骨,称为阳金。
“镇北将军,哼!这镇北将军若出自我云氏,亦或燕王府,哪怕出自韩家都是道理当中,可恰好是那王冲,怎能不让人生疑。平恩侯府世代从文,军中并无资格人望,再者说,大庆之北、幽州除了燕王府与我云氏那里有兵?有将而无兵,岂不徒惹人笑尔?”
亭前碧溪环抱而过,一溪翠竹,两径青松。
酒至半酣,云无悲带着醉意从怀中摸出一道虎符,投掷给云无忌,忽正色道:“豺狼军中磨砺数载,但有大战,凭无忌你的修为本领,定可崭露头角。现在为兄却想让你与六弟无咎去东临卫中,帮衬为兄一二。”
云无悲乃是此代嫡长,虽说生来职位高贵,只是八岁离府,现在方归,与其亲善的也就云无忌这几兄弟。
此时云无忌酒醉,正侧卧于亭中,双臂抱着其剑齿虎巨大的脑袋,一阵践踏,听到云无悲话语,云无忌不作涓滴踌躇,推开蹬来的虎爪,接过虎符。
“这位陛下机谋之强,远非常人所知。那道圣旨若出自陛下,该是贬河东公孙氏,令公孙家入主虞州以代韩家,镇北将军却当是我云氏囊中之物。”云无悲提酒小酌,淡然笑道:“实在当日崇明阁中,族中长辈已有定论,这道御旨绝非出自陛下之手。”
“筹算么,嘿!”云无忌嘴角咧开,举起拱栏上酒壶,举壶小酌一口,道:“本筹算也与无情、无风普通去望都走一遭,在太学闲晃个几年,也好混个资格,可惜父命难为。”
唯独云无忌生性跳脱,最是开朗,兼之为人淳和很有乃父之风,是几个兄弟平分缘最好的。
只是那位陛下最善制衡,帝王心术远胜先帝。
此亭长宽五丈,亭穹圆润,远看斗檐飞拱,直刺长空,恍若欲乘风而去的飞鹤,故而得名。
“兄长有命,安敢不从!何不将四哥五哥也一道唤来,我等兄弟一块岂不美哉。”
武德元年,现在这位陛下初登大宝,请动数百载不问世事的皇族老祖,强迁河内豪族权势入司州。而后这位陛下拜河东公孙羽为大司马,以制衡陇西。前后数年间,死力打压陇西刘氏,一面却恩宠陇西许氏,引得两族恩仇不竭,势成水火。
只是这剑道残破不全,上中下三部当中,只余上部一卷。另有秘图一张,窥这秘图全貌,仍似有残破。
云无悲尚未入亭,便见七弟无忌早已坐于亭中石凳之上,数尺开外剑齿虎形影不离,伏于脚边。
“四弟五弟志不在此,强求反而不美。如此,无忌你早些归去歇着,明日一早带上无咎解缆,持这枚虎符将东临卫暗中调回濮阳。切莫误了曾祖父定下的三日之期。”
百余年间,陇西豪族仰仗其从龙之功,广受君恩。极盛时,大庆三公之位,陇西独占其二,弟子故旧遍及天下,先帝退位前,已成尾大不掉之势,全部大庆之兵,三成归于陇西,模糊与大庆皇室争雄。
云无悲几步走进飞鹤亭内,拂袖将两壶青酒置于拱栏上,斜依亭柱,沉默不语。
云无悲看着无忌与本身坐骑打闹嘻嘻,心中感慨很多,沉吟半晌,叹道。
云无悲嘲笑一声,也未几做解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