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以旱为忧,公孙卿曰:“黄帝时,封则天旱,乾封三年。”上乃下诏曰:“天旱,意乾封乎!”
元封二年壬申,公元前一零九年冬,十月,上行幸雍,祠五畤;还,祝祠泰一,以拜德星。
是时,汉使西逾葱岭,抵安眠。安眠发使,以大鸟卵及黎轩善眩人献于汉,及诸小国髈潜、大益、车姑师、抔冞、苏Ε之属,皆随汉使献见天子,天子大悦。西国使更来更去,天子每巡狩海上,悉从本国客,多数、多人则过之,散财帛以犒赏,厚具以饶给之,以览示汉丰富焉。大角抵,出奇戏、诸怪物,多聚观者。行犒赏,酒池肉林,令本国客遍观名堆栈府藏之积,见汉之泛博,倾骇之。大宛摆布多蒲萄,可觉得酒;多苜蓿,天马嗜之;汉使采实在以来,天子种之于离宫别观旁,极望。然西域以近匈奴,常畏匈奴使,待之过于汉使焉。
上以名臣文武欲尽,乃下诏曰:“盖有非常之功,必待非常之人。故马或奔踶而致千里,士或有负俗之累而建功名。夫泛驾之马,跅弛之士,亦在御之罢了。其令州、郡察吏、民有茂才、异等可为将、相及使绝国者。”
是岁,以御史中丞南阳杜周为廷尉。周外宽,内深次骨,其治大放张汤。时诏狱益多,二千石系者,新故相因,不减百馀人;廷尉一岁至千馀章,章大者连逮证案数百,小者数十人,远者数千,近者数百里会狱。廷尉及中都官诏狱至六七万人,吏所增加,十万馀人。
元封三年癸酉,公元前一零八年冬,十仲春,雷;雨雹,大如马头。上遣将军赵破奴击车师。破奴与轻骑七百馀先至,虏楼兰王,遂破车师,因举兵威以困乌孙、大宛之属。春,正月,甲申,封破奴为浞野侯。王恢佐破奴击楼兰,封恢为浩侯。因而酒泉列亭障至玉门矣。
初作角抵戏、鱼龙曼延之属。
上既攘却胡、越,开地斥境,乃置交趾、朔方之州,及冀、幽、并、兖、徐、青、扬、荆、豫、益、凉等州,凡十三部,皆置刺史焉。
太初元年丁丑,公元前一零四年冬,十月,上行幸泰山。十一月,甲子朔旦,冬至,祠上帝于明堂。东至海上,考入海及方士求神者莫验;然益遣,冀遇之。乙酉,柏梁台灾。
上还长安。
天子以两将围城乖异,兵久不决,使济南太守公孙遂往正之,有便宜得以处置。遂至,左将军曰:“朝鲜当下,久之不下者,楼船数期不会。”具以素所意告,曰:“今如此不取,恐为大害。”遂亦觉得然,乃以节召楼船将军入左将虎帐计事,即命左将军麾下执楼船将军,并其军。以报天子,天子诛遂。
元封六年丙子,公元前一零五年冬,上行幸回中。
初令越巫祠上帝、百鬼,而用鸡卜。
元封四年甲戌,公元前一零八年冬,十月,上行幸雍,祠五畤。通回中道,遂北出萧关。历独鹿、鸣泽,自代而还,幸河东。春,三月,祠后土,赦汾阴、夏阳、中都极刑以下。
秋,大旱,蝗。
六月,甘泉房中产芝九茎,上为之赦天下。
汉既通西南夷,开五郡,欲地接之前通大夏,岁遣使十馀辈出此初郡,皆闭昆明,为所杀,夺币物。因而天子赦京师逃亡,令参军,遣拔胡将军郭昌将以击之,斩首数十万。后复遣使,竟不得通。
秋,七月,胶西于王端薨。
秋,作明堂于汶上。
夏,大旱。
左将军已并两军,即急击朝鲜。朝鲜相路人、相韩阴、尼豨相参、将军王唊相与谋曰:“始欲降楼船,楼船今执,独左将军并将,战益急,恐不能与战;王又不肯降。”阴、唊、路人皆亡降汉,路人道死。夏,尼豨参令人杀朝鲜王右渠来降。王险城未下,故右渠之大臣成己又反,复攻吏。左将军使右渠子长、降相路人之子最告谕其民。诛成己。以故遂定朝鲜,为乐浪、临屯、玄菟、真番四郡。封参为澅清侯,阴为萩苴侯,唊为平州侯,长为几侯,最以父死很有功,为□阳侯。左将军征至,坐争功相嫉乖计,弃市。楼船将军亦坐兵至列口,当待左将军,擅先纵,失亡多,当诛,赎为庶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