惜春嘲笑道:“连我们都没出来过呢,倒是二哥哥出来玩过一回,传闻内里有些厅舍的匾额还是他题的,宝姐姐也出来过罢?”
黛玉并不见情:“我便如许贪玩不成?”
她这么一说,宝玉倒感同身受起来:“读书也罢了,凡掺杂进一个‘考’字,便委实叫人难过得紧。”
凤姐嗤笑道:“宝兄弟也不害臊,人家比你大上五六岁呢。只是他也是个乖的,如何既然才从我这儿求了管花草的事儿,倒去贡献宝兄弟了。”
黛玉笑完了,便催促宋氏:“婶娘打完这一局,我们便归去吧,我院子里炖着乳鸽汤呢,霜信桑鹂都出来了,怕小丫头们贪玩,不记得看火。”
贾母眯眼笑道:“非常,她们这些个小的,都逢个巧字,平安然安得才好呢。”
王夫人敛笑道:“要说端方礼教,你们林家如许的书香家世面前,我们可不敢冒昧。”
宋氏轻笑道:“我们家不爱拘着孩子。”
贾母些微有些绝望,倒是意味深长地多看了眼李纨,只是李纨内心惦记取贾兰的学业,一时竟没留意老太太的眼色。黛玉在边上道:“婶娘别这么说,二哥同三哥听了都要不欢畅。”好似在说林徹不消功、林徥捡漏似的。
那几个凑在一起,探春忽想起了甚么,指着宝玉道:“他那儿新得的鸳鸯美人蕉,开得但是素净,西廊下五嫂子家的儿子,认了他做父亲,现在在园子里管花草,特特地去给他栽的,可惜独他院儿里有,不然就着那花,我们也能乐上一乐。”
“还是不了,”宋氏回道,“今儿个书院像是要考校他们的功课,实话说,她三哥哥恐怕是家里独一一个把这回子事放心上的,只是也忒怕了这事,少不得要胆战心惊一回,返来了说不定腿肚子还抖呢,可别难堪他了。”
宋氏笑着应了,把本技艺上的钱都输了出去,回绝了贾母、王夫人等的再三挽留,携黛玉家去了。
宋氏笑着指了指她的嘴:“你不准告状。”
宋氏道:“这个‘巧’字,逢的是机遇,需的是慧根,当年薛女人得配出这‘冷香丸’,是她的机遇,现在玉儿得这个‘巧’字,也是她的运道。”
宝玉内心一叹,想着本身之前和秦钟一起上学的时候,也是这般掐着西洋怀表等放学,又想:“若我有林mm这般算着时候等着,便是现又要我去上学,我也是甘心的。不,倘若林mm这般等着我,哪怕老爷要罚,我也要跑返来的。”只是当着长辈的面,并不敢表至心,只好低头烦恼。
“徥哥儿?他在国子监读书。提及来,国子监祭酒李守中大人家,传闻还是贵府上大奶奶娘家?”宋氏解释道,“我们家太老爷本来官做到了知府,家里有个监生的名额,他两个哥哥都没有端庄上过书院,可不恰好给他嘛。”
黛玉内心嗤笑了一声,面上淡淡的,拉扯着宋氏的衣角道:“这么说,我也感觉漱楠苑的名字虽好,不衬那满院子的杏花,可惜舍不得二哥哥写的那手好字。”宋氏笑道:“你那院子里实在有楠树的,但是厥后杏花开得更好,它就不起眼了。你要换名字就换了它,你二哥哥的字瞧着都雅,尽是前人之风,没甚么好可惜的。”
黛玉对紫鹃道:“你晓得我是个心气小的,我这镯子给了你,不准你做好人,给这个给阿谁的。”她内心倒也委曲,畴前湘云打家里来,给姐妹们每人分了一个戒指,她本来家里的教养,别人给了礼品,不说今后见了她就戴着,也得好好收着以示保重,谁知外祖母家端方竟是分歧的,宝钗转手送给了袭人,虽不知探春她们是不是一样,只是过后提及来,连湘云都赞宝钗的仁义风雅,弄得她仿佛是个吝啬人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