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珅也被他胡搅蛮缠的态度弄得烦不堪烦,语气不感觉锋利起来:“我随驾登山,不过是遵循皇上的旨意。将军要真是有那么多的不解和迷惑,无妨去就教皇上。”
和珅闻言神采骤变,他紧抿着唇,连摊开的书也放到了一旁,沉声道:“纪大人此话何意?”
和珅俄然感觉心头憋了一口气,怄得他即将疯魔。他翻开车帘,车外的凉意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,但是看着道旁树干的枯枝,和地上被马车轧出的车辙,和珅又禁不住设想:当年的弘历与孝贤,是否也是沿着这条路,逐步地去到泰安。
魏佳氏掩面轻咳了一声,这后宫女子,不管职位多么高贵要赫,也总会有油尽灯枯的那一天。她所能做的,就是竭尽尽力保住本身的孩子,为他培植可靠的亲信,哪怕是本身不在了,也能护他全面。
和珅只感觉身后有一双手,将他失重的躯体撑住了。熟谙的沉香缭绕在鼻尖,让他莫名地放心。
弘历心头一紧,仓猝向前一步,将下坠的人揽在了怀里。
少顷,他抬眼望向帝王,与弘历担忧的视野撞了个正着,弘历的声音适时在耳边响起:“你没事吧。”
和珅断断续续地把话听出来了些,心底那些滋味稠浊在一起,连他本身也品不出个究竟来,只是麻痹地靠在坐位上,等候着车驾停止的那一刻。
她不像惇妃,她一点都不恨和珅,反倒由衷地光荣着。
福康安黑着一张脸,严厉道:“那是皇上谅解我思念姑母的表情,才恩准我同业。你算是个甚么东西?”
福康安明显也被弘历的话打动了,铁骨铮铮的勇猛将军由衷地应道:“主子谨遵圣谕。”
福康安憋红了脸,却愣是想不出辩驳之辞:“你......”
和珅有些难堪地立在一旁,福康安仿佛对他带有与生俱来的敌意,一想到要与他同登泰山,和珅就不由蹙眉。
后宫就像所书院,隔着年事便会有新人出去。魏佳氏从不否定,或许有一天,会有人让弘历的心死灰复燃。可如若真的有那么一天,她必然要让本身的羽翼饱满得足以支撑起母子俩的将来。
纪晓岚毫无歉意地摆了摆手,笑道:“非也非也,我只是在看,和大人究竟那边长得像先皇后。”
一个男人,不会有子嗣,也就不会有威胁,更不会从他肚子里跑出一个孩子,在弘历百年以后继位新君。
直至车驾真的停下,和珅却已昏昏欲睡,被纪晓岚轻唤了几声,才完整转醒。
只可惜,弘历的答复终究还是让她看清了实际。哪怕她已经身为贵妃,或许不久的将来还会成为皇贵妃,她至始至终都没有获得过弘历的心。
和珅蓦地回过神来,后退了一步,未曾想背面是个陡坡,他这一后退就踩到了边沿,全部身子今后栽了下去。
“没......没事......”黑亮的眸子转了几转,和珅总算规复了神态。
弘历被他一本端庄的模样逗乐了,笑道:“现在在宫外,就不消拘着那些虚礼了。”
弘历扶着他的腰,让他渐渐地站稳。和珅一抬眼就瞥见福康安不善的目光,冷着一张脸冲弘历道:“皇上......时候不早了,还是快些赶路吧。”
就在此时,一向走在火线的弘历,却俄然停下了脚步道:“大师伙都累了,歇歇吧。”说着竟返身向二人走去。
剩了涓滴不敢逾矩的福康安跟在背面,几乎将一口牙咬碎。
纪晓岚一脸无辜道:“帝后偕同登泰山已成定制,可这回伴驾的除了和大人,另有福大人。如果说福大人伴驾,是皇上谅解其思念姑母之心。那么你呢?和大人又是以甚么由头伴驾的呢?”纪晓岚在说这番话时,眼神一刻都没有分开过和珅,让青年仿佛有种被看破的违和感。